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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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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
一行人馬很快回到大營,陛下身邊的總管太監林公公的徒弟小林公公在李恂帳前候著。

“喲,南越王殿下您可算回來了,奴才給您請安。”小林公公掩住不耐向前兩步,道:“今日是圍獵最後一天,陛下和眾位皇子都等著呢,就差您了。”

“可是師兄你的傷需要立刻醫治,耽誤不得。”阿渝擔憂道。既然師兄並無出頭之意,陛下皇子眾多,想來也不打緊。

“瞧瞧奴才這眼神,殿下竟然受了這麽重的傷,這可如何是好,奴才還等著覆命。”小林公公翹著蘭花指捂嘴,似是在擔憂,可是一雙眼睛卻滿是幸災樂禍。

李恂眼神示意阿渝勿要憂心,道:“無妨,小傷而已。還請小林公公先行,本王稍後便到。”

“還是殿下通情理,奴才告退。”小林公公刮了一眼阿渝,搖曳著身姿離開。

連一個小小的太監在師兄面前都能頤指氣使,師兄雖然貴為皇子,肯定受了不少委屈,一想到此處,阿渝眼圈又紅了,只嗡嗡低喚了兩聲師兄。

“閹人欺人太甚!”蒙圖憤恨道,雙拳緊握,氣的不輕。

李恂揉揉阿渝的發頂,柔聲道:“阿渝今日辛苦,回去換身衣服,這些事情師兄能應對。”

阿渝這才註意到雪青色的騎裝上沾了不少灰塵,裙角也在剛才的人熊大戰中擦破了,心中明了師兄不想自己擔心,道:“那我先回去,晚些時候再來看你。”

李恂目送阿渝離開,眼神溫柔繾綣,直到麗影消失不見,李恂的眼神柔情不在,只剩下一片冰冷。蒙圖心中暗自嘖嘖不已,現在才是自家爺。

“蒙圖,清點獵物,連帶黑熊一起送到校場。”陽光柔情的師兄下線,冷酷陰郁的霸道王爺已上線。

秋狩之前都會對獵場進行清理,大型危險的動物早已經被驅逐或者剿殺,怎會無端端出現在圍獵範圍。可見這並非是一場意外,而是有人蓄意為之。只不知道此人與我有何等仇怨,忍不住在獵場上行動。

這一掌若是打在師妹身上,我,我......萬死難辭其咎。

一味的隱忍和後退並未讓那些人放手,生在帝王之家,也許從出生開始就必須加入鬥獸場,不死不休!

“明明出去的時候好端端的,回來怎麽就這樣了。”盞蓮面無表情的小臉繃得緊緊的,一雙眼睛止不住的往外冒金豆豆。

“我的好盞蓮,都是我的錯,你看小姐我不是沒事嗎?別擔心了,你再哭,小爺可要心疼了。”阿渝一句話裏變了三個自稱,好好說歹說才將盞蓮哄好。

阿渝在屏風後面長嘆一口氣,將褪去的外衫搭在屏風上。瓷白的雙臂暴露在空氣中,胸前繡著良多紫色的木槿花,一只青色蝴蝶靜靜地停在花蕊上。少女的身姿未開,卻已見婀娜之態。

“小魚兒真真菩薩心腸,對一個區區婢女也能放下身段,好言好語的哄著。”男子低沈的嗓音默地在營帳中響起。

白衣翩翩的矜貴公子,清雅絕倫,就這麽雙手抱在胸前立在屏風邊上。阿渝身子一僵,偏自己倔強的性子又不肯在這廝面前露出半分怯意,只得強壓住要尖叫逃跑的沖動,佯裝鎮定地轉過身去拿起一旁的衣服隨意套在身上。殊不知,雪白的後背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展現在他人眼前,再往下是兩個可愛的腰窩,引人遐想。

“金陵口中人人稱頌的如玉公子也不過如此,盡幹些私闖女子閨房的下作行徑。若是讓那些個姑娘們知道,只怕要夢碎一地了。”阿渝嘴上諷刺,心中更是咬牙切齒。

“這個就不勞小魚兒操心,只怕我若是如此對待其他姑娘,她們只會投懷送抱,絕不像小魚兒這般,這般不解風情。”顧承舟側頭輕笑。

笑的像只偷腥的貓,阿渝忍不住犯了個白眼,懶得跟他扯東扯西,道:“世子殿下登門拜訪,到底所謂何事?”

“登門拜訪”四個字咬的極重,再次譏諷他身為世子不顧身份,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。

“這次的秋狩圍獵陛下賞賜太祖莽鞭,小魚兒希望誰能贏?”顧承舟問,不待阿渝回答,又自顧自地道:“讓我猜猜,小魚兒自然是希望南越王能獲勝,對嗎?”

“圍獵考驗的是騎馬射箭的本事,自然是誰獵的獵物多,誰能得到太祖莽鞭。在場的所有王公大臣貴族子弟都有機會,世子殿下有功夫在這裏瞎猜,不若去校場上看看。”於私,自然是希望師兄能贏。

“小魚兒的這番話說的不偏不倚,不過若是圍獵的頭籌是其他東西,在場的所有男兒自當都有機會。可惜是太祖莽鞭,那可是陪著太祖一起打下江山的聖物,代表的可不單單是勇氣,還有權利,這註定不會是一場簡單的圍獵。”顧承舟悠悠道,短短幾句話卻能讓人體會到皇權爭奪的激烈和殘酷。

“本世子倒是好奇的很,若是象征著皇權的莽鞭被太子拿走,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;若是淩王,憑他在朝中的勢力和賀貴妃在後宮的地位,或可一爭;可若是被一個毫無根基的皇子獲得,便會淪為眾矢之的,比如南越王殿下。”顧承舟接著說,清泉流水的聲音卻讓人遍體生寒。

“南越王殿下芝蘭玉樹,心性高潔,自是不在乎此等虛名俗物。”阿渝今日方才明了師兄的不易,只願他能長長久久平安喜樂,永遠不要陷入皇權奪嫡之爭。

“哼,芝蘭玉樹?心性高潔?南越王在小魚兒心中竟是這般美好。”顧承舟陰陽怪氣,話音一轉卸下不虞,道:“可惜呀可惜,這場皇權鬥爭縱使他無意,今日過後也會被拉入這無間煉獄之中。”

阿渝聞言,凝眉道:“世子何意?”

“小姐,您換好了嗎?”盞蓮掀開帳簾進入帳中。

阿渝身體反應比大腦迅速,快步上前一手捂住顧承舟的嘴,一手抵在屏風上。巨大的沖力讓屏風發出一聲悶響。

“小姐,您沒事吧?”盞蓮就要繞過屏風。

“別進來。”阿渝急急喝止。

一股不同於金陵貴族男子常用的熏香味道竄入鼻中,清冷中韻味綿長。這味道似乎有點熟悉,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在哪裏聞過。

漆黑的眼眸近在咫尺,高挺的鼻梁下噴灑出的氣息順著阿渝的手背襲像阿渝嬌俏的臉龐,阿渝不自覺地松了松手。隨即又感嘆道:這廝的嘴唇都是涼涼的,果然冷血無情。

阿渝用眼神示意對方安靜點,而顧承舟卻是一幅被惡女強迫的委屈樣,朝阿渝眨巴眨巴眼睛,阿渝心中一陣惡寒。

盞蓮停下腳步,詢問:“小姐,您真沒事?”

“只是剛剛看到一只白色毛毛蟲,被惡心到了。”阿渝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白衣公子,邪惡地道。

“是那種身子圓滾滾,會蠕動的肉蟲嗎?小姐,這個盞蓮就幫不上忙了,您自己搞定吧!”盞蓮嫌惡道。

“放心,本小姐一出手,哪裏還有......\"阿渝得意之情溢於言表,卻只聽“哈”的一聲。

原來是顧承舟用食指戳在阿渝的腰間,阿渝最怕癢,尤其是腰。阿渝怒瞪某人,某人只挑眉回視。

“小姐,又怎麽了?”盞蓮問。

“無事,只是徒手捏死這只蟲子的感覺太舒爽。”阿渝挑釁道。

“小姐,您的趣味真獨特。”盞蓮無奈道,人也已經朝外行去:“小姐您可得快點,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阿渝道,隨即松開對方,往後退了兩步,一臉戒備道:“世子剛才所言,到底何意?”

阿渝本不關心朝廷政治,但涉及到師兄,自是要問清楚的。

“小魚兒方才還在本世子懷中,立馬又提起其他男人,真是薄情寡義。”顧承舟戲謔,“不過,小魚兒待南越王如此不同,這麽關心和他有關的事情。”

“我與南越王殿下的事情不勞您費心,愛說不說。”這廝實在難纏,阿渝懶得搭理他:“若是無事,還請殿下快點消失。”

“若是無平陽王醉酒刺死禦史之事,淩王也牽涉其中,本次的頭籌毫無懸念。只可惜淩王在帳中反省,其他皇子雖然牟足了勁去爭奪,但是多年錦衣玉食的生活,哪裏還有半分競爭力。貴族官員都是成了精的耗子,自是象征性的做做樣子。這次的秋狩只怕是本朝歷史上最慘淡的,他們的獵物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。”顧承舟語帶輕蔑,涼薄的嘴唇吐出阿渝的擔憂:“偏巧,南越王殿下協美外出,獵得一頭黑熊,堪當我大周勇士,皇族之光。”

阿渝冷著臉,心下煩亂:若真如這廝所言,是自己今天為逞一時之勇害了師兄。嘴上卻半分不讓:“哼,您這口才不去秦淮河邊擺攤說書,真真浪費!”

顧承舟見阿渝神色憂慮不快,心下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其他,接著道:“一個是母後早亡的正宮嫡子,一個是權侵朝野的寵妃之子,還有一個是在朝中沒有半點根基卻屢有戰功的隱忍皇子,金陵越來越有意思了。”

這個死變態,心肝兒一定又黑又臭。阿渝先下只想趕緊去校場,催促道:“世子喜歡看戲的惡趣味不用和我分享,慢走不送。”

阿渝強忍怒氣,鼓著腮幫子的小表情成功愉悅了顧承舟,惹得他“呵呵”笑出聲來。

眼角掃過茶幾上的粉色金絲舞蝶,道:“艷俗的粉色,小魚兒的品味堪憂。本世子勉為其難替你清理了這庸俗之物。”

說罷,阿渝只覺一陣涼風過境,顧承舟已經消失不見,連帶著那多粉色的花兒。

“顧承舟。”阿渝咬牙茄汁,不要讓我抓住你,要不然,小爺我定要再到你臉上隨意塗鴉。

“不客氣,小魚兒。”耳畔再次傳來那廝的調笑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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